，没办法，起床，站桩！每当我心烦意乱，便会站桩，调整呼吸，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。

师父说过：站桩可入禅境。

我不知道什么是禅，古今中外也没一个能说明白的，本来禅宗就是不立文字、见性成佛，能说出来的，那都不叫禅，当年佛陀拈花，迦叶一笑，由此开辟禅宗，可究竟他俩笑什么，谁也不知道。

但站桩能使我安静，这就足够了。

爸爸起来上厕所，黑咕隆咚吓了一跳：“谁？”

我也吓了一跳：“爸，你吓死我了！”

爸爸说：“你还吓死我了呢！干什么啊这是？大晚上不睡觉，电线杆子似地戳在这里，明天不用上班啊？”

我说：“爸，明天周日，不是我的班，魏勇军值班！”

魏勇军是我同事，也是来到派出所后收的第一个徒弟。

“那你也得睡觉啊！一惊一乍的，我还以为进来小偷了呢！”

“爸，这是警察之家啊，小偷活腻了？敢来咱家偷东西？”

天亮了，我给梦蝶发了一个短信，那时没有微信，短信是唯一的文本渠道：宝儿，生日快乐！

那天是她生日，多年来，我从未忘记，其实我是个粗人，经常忘了她生日，但我在日历上画个圈，不就记住了嘛，我可不是我师父，我懂女人。

梦蝶还没睡醒，迷迷糊糊打来电话：“讨厌，我还睡觉呢！”

我说：“九点了，还睡？走啊，去市百货大楼逛一逛，给你买衣服！”

她打了个哈欠：“昨晚批改作业，差点气死！我马上起床，你来接我。”

“好！”

九点半，我准时到她楼下，她在窗子里探出头：“上来啊！”

我不愿意上去，上去就得面对未来的岳父岳母，我骨子里很腼腆，见了长辈就不知所措。

她妈妈是工商银行的出纳，他爸爸是自来水公司的小领导，普通家庭。

阿姨很喜欢我，每次见面都笑容满面：“小山，来，快坐！吃个橘子！”

但叔叔貌似不太喜欢我，总是不爱和我说话，我曾问过梦蝶：“你爸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？”

梦蝶咯咯大笑：“他就这样！一辈子这样！你别在意，其实他比你紧张，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”

等她收拾利落了，都11点了，女生出门之前，工程浩大：洗脸、刷牙、搓油、抹日霜、画眉毛、画眼线，选衣服。

坐公交进了市里，到了百货商场，她要吃肯德基，那时肯德基还算是“高档餐饮”，不像现在，满大街都是。

吃完肯德基，我们去三楼挑选衣服，一进门店，我傻了：怎么都这么贵啊？抄起一件，就四五百！金缕玉衣啊？

她选中一件白色连衣裙，抖了抖：“老公，好不好看？”

我视力很好，1.5的，她抖动的一瞬间，我看到了价码：699元。

这不就是七百吗？非得搞这营销策略。

我那时一个月工资加上津贴也不到七百啊，内心已忐忑不安。

我强颜欢笑：“好看，适合你，你皮肤白！买吧！”

她狡黠一笑：“行了，我就是看看你反应，脸都绿了，还强撑着！走吧，咱到楼下甩卖区看看。”她将衣服挂回了原处。

我分明从售货员的眼里看到了鄙夷的目光，那眼神仿佛在说：你不买，你看它干什么？

我生气了，梦蝶拉了拉我：“走啦，老公——”

来到楼下，我还是气不顺：“什么玩意！你看看她那个样儿，势利眼！”

梦蝶哈哈大笑：“自尊心受挫啦？你管别人干什么，我不嫌弃你就行了。”

我们手拉手在街上逛荡，进了马路对面的大棚区，这里都是便宜货，几十块钱一件。

我惭愧地说：“宝儿，跟着我，后悔不？”

她说：“一点也不！”

我说：“凭你的长相，如果找个大款，哪怕包工头，都比现在过得好！”

她一下怒了：“你说什么呢？你拿我当什么了？还包工头？当我是小姐啊？”

我知道自己嘴又秃噜了，慌忙道歉：“你看你，我就是随便举个例子！”

她怒道：“举个屁的例子！”随即噗嗤一笑，“傻子，你身上有种魅力，从高中时，我就喜欢你，一直到现在，就没变过。”

“什么魅力？”

她想了想：“说不出，道不明，就是吸引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