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赶忙跑出去,一开门,见一个妇女瘫坐我家门口,天太黑,看不清面容,我赶忙打开门廊的灯,借着灯光一瞅,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,声嘶力竭地哭着:“我那苦命的儿啊……”
我非常纳闷儿:“大婶,你怎么了?为什么坐在我家门前哭?”
她抬起头,瞅了瞅我:“你……是不是叫许小山?”
我迟疑着点点头。
她哭得更厉害了:“就是你!就是你!把我儿子打成了植物人,不能说话了!我没钱给他看病了!我儿要死了!我儿子要死了!”
我后脑勺一阵发凉:“大婶?你是?”
“我是赵双胜的娘!”
我眼前一黑:天呐!那个躺在医院里的人的妈妈!
我忙说:“大婶,公安机关有调查笔录,您儿子……您儿子……不是我打的。”
说这话时,我自己都心虚。
老太太嚎啕大哭:“你胡说!就是你打的!在涮肉馆,你把他打成重伤!你敢不承认?”
我瞬间明白了,“四大天王”和蔡雪虎这是给我下套呢,他们故意把实情泄露给赵双胜的母亲,让她春节前来我家闹。
我他妈中计了!
早不闹,晚不闹,偏偏过年时闹,一哭二闹三上吊,你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很快邻居们都出来了,指指点点,叽叽喳喳。
此刻,一阵音乐声飘渺传来,不知谁家的电视正在播放历年春晚歌曲,一首《鲁冰花》,声音很大:天上的星星不说话,地上的娃娃想妈妈,天上的眼睛眨呀眨,妈妈的心呀,鲁冰花……
我妈妈可不是省油的灯,从屋里冲出来,指着老太太说:“你不要血口喷人!你儿子不是我儿子打的!是他自己摔的!公安局有责任鉴定书!”
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泪:“是不是你儿子打的,他自己清楚!他自己清楚!”
我一下愣怔了,习武之人,敢作敢当,我当时就想说:对!您儿子是我打的!可我是正当防卫,您儿子正用酒瓶砸我女朋友的脑袋!还要捅我女朋友!
我话到嘴边,还没说出口,妈妈一把将我推入院中,“嘭”地把门关上。
老太太在门外凄惨哀号:“我的娘啊……老天爷啊……这是造的什么孽啊?我儿子、女儿全死在你手上了!许小山,你欠我家两条人命!你欠我家两条人命!”
我在院中听得心惊肉跳,两条人命?什么情况?如果说她儿子是因为我失手变成重伤,可她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根本不认识她女儿!
我想出去问个究竟,被妈妈一把拉住:“你给我回来!一个疯子!你搭理她干什么?我们报警!让警察解决!”
我愣愣地看着妈妈:“妈,我根本不认识她女儿,她凭什么说她女儿死在我手上?我必须问个明白!”
妈妈怒道:“你看不出来吗?她这是故意来找茬的!她在套你话呢!四邻八舍都听着呢!”
我说:“妈!我不怕!没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!”
妈妈一下愣住了。
我大踏步走出去,将大门打开:“大婶,请你说清楚,我怎么你女儿了?我从没见过你女儿!”
老太太慢慢抬起头,一眼不眨地看着我,喃喃说道:“许小山……你仔细看看,我是谁?”
谁?我皱着眉头仔细看,还是看不出,我上完小学上中学,上完中学上大学,从没记得有这么个妇女。
老太太凄凉一笑:“许小山啊,还记得赵唤娟吗?”
哎吆!我的心脏仿佛被刀捅了一下!原来是她!赵唤娟的母亲!
赵唤娟何许人?
我小学的同学,青梅竹马。
那时在农村,孩子们上学都是就近原则,一年级到四年级,我是在自己村的小学上的,等到了五年级,就得骑车去十里地外的赵家岗村。
赵唤娟就是赵家岗人,从此我们相识。
五年级开学时,班主任办了个茶话会,让大家展示自己的特长,赵唤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扎着两个小辫,唱了一首《何必西天万里遥》,嗓音甜美,赢得满堂彩。
我表演了一段形意拳,惊得小伙伴们目瞪口呆。
后来在老师的建议下,六一儿童节,我和赵唤娟组合表演节目,她唱《铁血丹心》,我表演形意拳和八极拳,全校老师伸出大拇指。
同学们暗地里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儿,地造一双。
其实,那时都是小孩子,根本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