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告诸敌党书》如燎原之火,短短数日便烧遍凉州、烧向京城,烧往更远的南方。,j+c\h.h-h′h?..c¨o,m*
街头巷尾,说书人拍着醒木将程晚的豪言壮语演绎得荡气回肠。茶馆酒肆内,文人墨客就“女子参政”的是非争得面红耳赤。就连普通的市井百姓,也议论纷纷,将那“祸不及家人”的誓言念得朗朗上口。京城,还是那间隐秘的茶室,还是那几位官员。韦虎锋盯着皱巴巴的传抄纸,怒目圆睁,脸色铁青,气得连攥着纸张的手指都在颤抖。“岂有此理!岂有此理!简直是岂有此理!!!”韦虎锋将手中的纸张“啪”得一声砸在桌子上,声音震得茶水溅了出来。韦虎锋的指节叩在溅湿的桌面上,震得茶盏叮当乱响:“一个女人,竟敢这样胁迫朝廷命官!什么‘祸不及家人’?什么‘不死不休’?还‘惨痛代价’!‘悔之莫及’!她程晚算什么东西?!”韦虎锋脖颈青筋暴起,仿佛被那纸上的字句烫伤了眼睛。对面,柳从南的心腹慢条斯理地抹去袖口的茶渍,指尖在“不死不休”四字上一叩:“韦大人息怒。程晚这招狠辣之处,正在于将阴私之事摊在阳光下。现阶段若动程家,天下人都会认定是有人故意为之。”说到这儿,柳从南的心腹嗤笑一声道:“程晚倒是不笨,看样子是猜到了我们对她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。不过各位,”柳从南的视线从几人的脸上扫视而过:“我们当明白,程晚这招虽毒但风险巨大,这绝对是程晚在实在没办法之下走的一招险棋。”“管她什么棋!不过一介女流的狂悖之言,有什么可顾虑的?!”韦虎锋又捶了一下桌子,眼中闪烁着阴冷骇人的光。“不过一介女流?有什么可顾虑?”角落里一个官员的脸色发白,嘶声道:“你们是不是都忘了程晚的武功有多高?疯起来有多……可怕?”茶室内的空气一静。韦虎锋和柳从南心腹的脸色同时滞住。“你们忘了程晚为什么被皇上封了侯爵了吗?你们忘了程晚被那么多杀手截杀,被逼得跳了崖却还是活着回来了吗?你们……”面色惨白的官员咽了口唾沫,嘴唇颤抖:“你们忘了去年程晚因为她父亲受辱,都干了些什么了吗?堂堂一个侯爵,还是有官身的侯爵,因为父亲受辱,直接提着刀去报仇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在天子脚下,捅了侯爵之子,且对方的官阶还比她高得多。程晚……”说话的官员握紧拳头,闭了闭眼睛,颤声道:“那就是一个惹毛了她,什么都干的出来的疯子,关键这疯子的武功还……还特别高。”茶室内落针可闻,空气凝重如铅,几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。茶室里只剩下韦虎锋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,沉闷而燥郁,一下下敲打在几人的心头。柳从南的心腹缓缓收回叩在“不死不休”四字上的手指,指腹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摩挲了一下。他脸上惯有的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的镇定出现了细微的裂缝,眸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不安。“不错,”柳从南的心腹声音压低,面色审慎:“她是个疯子,疯子不可怕,可怕的是她武功极高,甚至没人清楚她的极限在哪里。而更可怕的是……她是个有身份、有地位、还能比我们都豁的出去的疯子。” 柳从南的心腹顿了顿,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紧绷的脸,继续道:“‘祸不及家人’是大义名分,‘不死不休’是玉石俱焚的决心。”她把自己和程家放在了‘道义’的高台之上。她的亲人若此时被伤被屠,那势必会引起全天下人的关注。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热闹,在等着看所谓的‘程晚敌党’究竟会不会毫无底线地对程晚的亲人动手。这么大的风暴中,谁能保证自己能甩干净身上的泥点子?她程晚到时候提着刀找我们的亲族‘不死不休’,那是理直气壮。就连上面那位,”他抬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:“明面上都未必能说什么!”这番话如同冰冷的绞索,无声地套上了几人的脖颈。一位官员眉头紧皱:“可是、可是我们躲在背后,谁会知道是我们做的?更何况,我们也确实没做什么……”“我们当前确实没做什么,程晚要的不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吗?可万一我们做了,只向程晚开刀还好,如果刀尖对错了人,那……”在场人的脸色更难看了,他们不想承认,他们确实被《告诸敌党书》中那赤裸裸的威胁给束缚住了。现实情况摆在他们面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