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挺诚惶诚恐的,只是消息过于突然,起码得去换身像话的衣裳再来,哪里晓得陛下居然早早在了。?w_a~n,b!e?n`g_o^.?c/o~m*
有惺惺作态的,有努力流泪的,也有如郑观音般只是满目肃然,环视四周,意图寻找破绽的。
她掠过了跪在一旁与公主府奴婢融为一体的明洛。
“不过陛下,好端端地,公主如何就……实在太令人惋惜了。”她心中存疑,等到李渊情绪平静下来后轻声问。
李渊今日一起身,便得知了消息,太医署第一时间送来了脉案,医正连连叩首请罪。
他自然不能因此事砍了对方的头,何况真论起缘由,最该死的岂不是柴绍?
但他此时悲痛欲绝,虽然强自镇定了下来,但一开口便会露出情绪。/1′1.k′a?n¨s,h!u¨.*c¨o′m~
以至于郑观音迟迟没等到回应。
还是柴绍出言打破诡异的安静:“公主昨日忽然破了羊水,直到晚间方难产生下孩子,不过孩子因为脐带绕颈,生下来便没有气息。”
他一边说一边泪流,在这一刻他对李秀宁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抱歉。
“是摔了一跤?”
郑观音显然以己度人,她是不太信这些突发意外的,意外都可以自己制造。
“不曾。”
柴绍皱了皱眉。
太子亦拉了下郑观音,那是李唐公主,不是谁都有胆子坑害的。.d.n\s+g/o^m~.~n*e?t~
“驸马莫要误会,我也是想弄清楚,公主大好年华,身体一向康健,怎会这么……不凑巧。”
郑观音看向李渊。
果然,这给李渊满腔悲愤寻了个极好的宣泄口。
他的哀伤悲痛在这刻被自己这擅长‘挑拨离间’的大儿媳转移了关注点,谁该为自己女儿的死负责?
是谁侍候不力?
“太医署的医正提及公主安胎没有经太医署之手,而是由其他医师负责,此人何在?”
李渊当时便觉得疑惑,明明他女儿在生育上从来顺利,这都是第三胎了,怎会遭此厄运?
明洛缓缓上前维持着跪拜的姿态:“是小人。”
好在有丧服,哪怕是对明洛熟稔如秦王或者秦王妃,都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明洛,呆了一下。
“为何事先没有诊断出公主腹中的胎儿情况……?”李渊对明洛的这身重孝打扮很满意,语气都缓和了。
郑观音向来高傲,只草草打量了下传闻中大名鼎鼎的宋明洛,发觉和其余奴婢没什么分别,便调转开了视线。
“回陛下,小人于三日前为公主诊断,其胎动如常,孩子肯定存活,府中应有存档脉案可以查询。”
明洛顾忌着郑观音,哪怕有头上戴的白色罩巾遮住大半脸庞,也依旧死死低着头。
“这么来说,孩子是在这两日功夫内没的?”李渊面色难看,为了生一个死胎,他的女儿也跟着去了!
真是可恨。
“甚至可能是半日里,胎儿脐带绕颈的不再少数,但如果角度不好或者刚好扭转导致呼吸不顺,便有可能导致悲剧。”明洛说得很有条理,又看向柴绍。
“驸马还记得前日晚间陪伴公主数胎动吗?”
这是明洛每次来千叮咛万嘱咐的事儿,每日都要认真数,最好让驸马晚间读完胎动讲故事。
柴绍默然点头:“昨日之前孩子确实好好的,胎动很活泼,是臣亲自陪着公主数的。”
“公主既然信重你,缘何没有日日来为公主请脉?昨日若能一早发觉,我儿必能捡回一条命!”
李渊陡然加重了语气,对于明洛条理清晰的解释感到愤怒,将责任直接划分开去,撇得一干二净……他的平阳那么信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