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,仿若无边无际的汹涌潮水,以摧枯拉朽、排山倒海的磅礴之势,毫不留情地漫过陈宇意识的最后一道防线。在那深邃到仿佛要将世间一切吞噬殆尽的黑暗深渊之中,他的听觉仿佛被无限放大,隐隐约约捕捉到林晓的声音。那声音,恰似夜空中最为璀璨的星辰,在无垠的虚空中毫无征兆地骤然破碎,化作纷纷扬扬、闪烁着微光的星屑,每一片星屑都好似一把锐利的小刀,精准无误地刺痛着他的心。陈宇下意识地做出反应,身体不受控制地伸出手,仿佛在那无尽的黑暗中,仅凭这一伸手,就能抓住那即将永远消逝的温柔。然而,就在他的指尖堪堪触及的那一瞬间,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—— 自己的手指,正如同春日里温暖阳光下消融的冰雪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化作透明的光点,这些光点轻盈地飘散在四周,与那些肆意漂浮、宛如幽灵般的记忆碎片,毫无阻碍地融为一体。此刻,混沌密钥那散发着诡异气息却又异常耀眼的光芒,与黑袍人癫狂至极且令人胆寒的笑声,在他的耳畔疯狂交织、回响。那光芒闪烁不定,仿佛在黑暗中跳跃的诡异火焰;那笑声尖锐刺耳,恰似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咆哮,二者交织在一起,宛如奏响了一曲预示着末日降临的惊悚乐章。随后,一切如同被按下了静止键,不可避免地归于永恒的死寂。整个世界,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呼吸,时间也凝固不前,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寂静。
不知在这黑暗与寂静中度过了多长时间,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。陈宇的意识,在一阵如万针齐刺般冰冷刺骨的刺痛中,艰难地、缓缓地苏醒过来。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得如同背负着一座巍峨的大山,虚弱到了极点,四肢仿若被人灌了沉重的铅水,每想要做出一个哪怕是最微小的动作,都需要耗费他全身巨大的力气。他的动作迟缓而笨拙,踉跄着,拼尽全力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。然而,当他的手掌下意识地向下探寻,试图寻找支撑时,触碰到的并非他内心深处所期待的坚实地面,而是某种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诡异气息的物质。那物质粘稠且半透明,宛如一大团被诅咒的凝胶,触感冰冷滑腻,好似有生命一般,在他的掌心不安分地缓缓蠕动着,仿佛在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体温与生命力。陈宇强忍着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的不适与恐惧,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,缓缓抬起头。映入眼帘的景象,瞬间让他寒毛直竖,头皮发麻,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。四周广袤无垠的虚空之中,漂浮着无数扭曲变形到令人作呕的人脸残片。那些五官仿佛被一双来自地狱的无形邪恶大手肆意摆弄、揉搓,时而以一种恐怖的方式拼凑成黑袍人那令人憎恶到极致的狰狞狞笑,每一道皱纹、每一丝表情都散发着邪恶的气息;时而又化作林晓满是惊恐与绝望的面容,那眼神中的无助仿佛在向他发出无声的求救。每一张脸,都像是一个被封印的痛苦灵魂,在这死寂的空间中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悲惨与绝望。“林晓!” 陈宇顿时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哽住,干涩疼痛,他用尽全身每一丝力气,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一声呼喊,声音沙哑而微弱,在这片死寂得如同坟墓般的空间中回荡。然而,这声呼喊却如同投入深不见底、广袤无垠深潭中的一颗渺小石子,连一丝最细微的涟漪都未能激起,就被那无边无际的黑暗迅速、彻底地吞没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就在陈宇满心被绝望的黑暗所笼罩,几乎要放弃希望之时,一道幽蓝的光芒,毫无预兆地从那散发着诡异气息、粘稠的胶质深处缓缓升起。那光芒,如同一缕来自遥远异世界、超脱了时空限制的神秘曙光,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空灵与神秘。光芒在他面前逐渐凝聚、成型,最终幻化成白衣女子那虚幻缥缈的身影。此刻的白衣女子,面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虚幻到近乎透明,仿佛只是轻轻一阵微风拂过,便能将她如同薄纱般轻易吹散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她的眼神中,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疲惫,那是历经无数岁月沧桑与艰难困苦所留下的痕迹。她微微张开嘴唇,轻声说道:“你们的灵魂并未消散,而是被困在混沌密钥的碎片空间。但黑袍人启动的黑色立方体,正在改写整个时空的规则,宇宙的秩序危在旦夕,如同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” 说罢,她抬起那如同白玉般却又虚幻的手,动作轻柔而缓慢地在虚空中缓缓划过。刹那间,陈宇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,陡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无数交错纵横、闪烁着微光的光带,如同一幅古老而神秘、蕴含着宇宙终极奥秘的宇宙地图,在他眼前徐徐展开,光带的光芒或明或暗,仿佛在诉说着不同时空的故事。白衣女子继续开口解释道:“每一条光带,都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