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……”
仪器扫来扫去,发出平稳的滴滴声响。
郑建安检查完病房里,也凑了过来,看铜镜被仪器扫来扫去。也没有对铜镜表现出
年轻警察还在叭叭解释一些技术原理,李轻歌听到后头已然是听不进去了。
铜镜里,程素年的视线追随仪器,或是突然有动作的郑建安。
而郑建安,也没发现铜镜里的程素年。
李轻歌的心突然踏实下来。
并有一丝窃喜。
这窃喜大概是来自于,自己于铜镜仍旧是独一无二的。
只有她才能看到铜镜里的程素年!
“说说吧,漠南天坑下头那个是怎么回事?”
对铜镜的检查无果,病房也暂时安全,郑建安一屁股坐在李轻歌的病床上,问李轻歌天坑的事情。
李轻歌挑拣了能说的,比方说陈点子的手下在老宅里意图对她和居岱下手,她和居岱逃出老宅后,又被陈初六和宋且偷袭,她还被带到了天坑底下。
对天坑下的那口刻有她名字的木棺,和程素年的短暂出现,以及瞬间老死在她眼皮底下的人,她没打算提。
“陈初六带你去天坑底下做什么?他有提到过吗?”郑建安问。
李轻歌摇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郑建安的眼神犀利,“你是亲眼看到他们起的内讧?”
李轻歌诚恳点头,“对,有个叫孙猴的,被他们打死,挂上树了。”
倒挂的尸体在树枝上摇摇晃晃,瞪大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滚落出来。李轻歌闭眼狠甩了下头,才勉强把那可怖血腥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。
“我们在天坑底下,确实发现了一具尸骸。”郑建安垂眼在笔记本上刷刷写着字,蓦地抬眼,视线擒住李轻歌的视线,“可是经检测,那具尸骸在那里至少已经有上百年。我们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尸体。”
李轻歌诧异,“什么?不可能!”
郑建安逼近她,“李轻歌,你再好好想想,天坑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是谁把你推到天坑里的,你在案发现场遇到过几个人?”
李轻歌糊里糊涂,“我……陈初六啊!陈初六和宋且……然后宋且被陈初六抛下了,陈初六带我去天坑,天坑底下有一个这么大的木棺,木棺里头有蛇,蛇咬死了陈初六的马仔,然后我和孙猴躲到了树上——”
李轻歌乱七八糟说着,突然一顿。
因为她脑海里,突然闪进了一些片段。
一些好像不属于她的记忆,但又似乎是真真切切发生过、所以才在她回忆里闪现的片段。
那些片段里,居岱被敲昏后,她回头看的,是宋且。
把她推上的不是一辆有陈家母子的面包车,而是一辆破破烂烂的运送木材的卡车。她被宋且放在木材当中的空隙里,经过检查站的时候,她努力踢了一脚木头,但那声响被检查站的人员当成木材的正常挤压声。
宋且面目狰狞,把她推下废弃多年的天坑景点,可她侥幸被一棵横出的树接住了。
又一个天黑后,她又侥幸被几个来天坑拍探鬼视频的博主发现。可因为那些博主闯的是禁区,害怕被责罚,就把她带到了路边。
是她自己无意识地爬到公路上的。
这才有后头的报警。
可是……
“不对,不对。”
李轻歌头疼欲裂,疼得抓扯住了头发,以头皮的疼痛对抗脑海里记忆翻涌的疼痛。
不是这样的!
带她下天坑的明明是陈初六!
陈初六呢?孙猴呢?!
还有木棺。
人为什么对同一时间段的记忆会出现两个截然不同的偏差?!
“那陈初六?”
李轻歌看郑建安。
郑建安皱眉看她,“压根就没有陈初六这个人。”
“不可能!”李轻歌断然否认,又提到,
可她越说,郑建安的神色越是惋惜,带着怜悯。
年轻警察小心问他,“郑队,还记吗?”
问的是笔录。
郑建安摆摆手,“当事人因脑部受伤失忆,等她恢复再说吧。但这不影响咱们对宋且的追查,大监控室那边怎么说?查到宋且从漠南天坑离开之后的去向没有?”
李轻歌糊里糊涂,“不是啊,宋且没去天坑啊,他在老宅的时候就被陈初六给放倒了。刚刚,刚刚还出现了两个麻婶呢!那个假的麻婶找我拿铜镜,她一定是陈初六派来的人!居岱见到她了的!居岱还被她打伤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