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,诚斋先生是二人好友。
早些年三人一起入仕,后因朝事纷杂,三人纷纷致仕,远离庙堂,白川先生与诚斋先生俱来到这幽山所居。
晏泌作为白川先生弟子,自然也认识诚斋先生。
诚斋先生甩袖道:“再有下次,你别进我这医馆!”
晏泌半弯狐狸眼,语气仍是悠闲,“知道了先生,弟子谨遵教诲。”
“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。”诚斋先生指着晏泌半天,张了张口,气血上涌,“哪有人用五石散来疗伤的!当朝各大族已经禁了这东西,你又是从何得来!?”
服了散石,人会浑身燥热,皮肤发红,肌理触之易破。
成瘾之后近疯近痴,向来为君子所不齿。
晏泌随意道,“先生还不知道弟子么。我要的东西,想想法子总能得到的。”
“放肆。”诚斋先生气得脸都一阵青一阵白,憋出一句,“好啊,你服的剂量还不够,还不够疯,再多吃些散石吧你!”
晏泌半弯的眉眼垂了下去。
“先生,弟子只是用来疗伤缓解疼痛,不作他用。弟子也足够克制,这一阵已经不再碰了。”
他平日里就疯魔惯了,非但不听劝,做出的事一桩比一桩吓人,诚斋先生一时间辨不出他的意图,讥讽道:“等有一日惹火上身了,你离我们远些就好。”
晏勇常年不在府中,那个家形同虚设。
对晏泌而言,这两位先生反倒补上了点家人这个位置的空缺。
被这句话激得心口微疼,晏泌眼中神色清明,却是轻笑地“嗯”了声。
诚斋先生不欲与他多言,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离去。
晏泌颔首,临走到帘前,忽然顿住步子,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。
“先生,弟子的妹妹回来了。”
诚斋先生头也不回,说道,“走吧。”
晏泌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思绪被压了下去,重新没心没肺地扯唇笑了笑。
“先生,弟子告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