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一声磕在供桌上。
她喉结动了动,勉强笑道:"二姑娘莫要胡说,老夫人......"
"老夫人昨儿还说呢。"苏若苕从袖中摸出块帕子,轻轻擦着绣囊,"她说'苕苕的香囊味儿像极了从前'。
王妈妈要是觉得是妖物,不如现在就拿给老夫人闻闻?"
佛堂外突然传来小丫鬟的尖嗓子:"李嬷嬷让我传话,老夫人请二姑娘去正院!"
王妈妈的脸白了又红,红了又白。
她狠狠瞪了眼那婆子,转身就走,绣鞋跟在青砖上敲出急响。
"姑娘,她们会不会......"小翠搓着被抓红的手腕。
苏若苕把绣囊重新系在腰间,指尖摩挲着褪色的并蒂莲:"她们怕的不是妖物,是这香囊里的药。"她压低声音,"方才我闻出来了,菖蒲味比从前淡了——当年那味药,怕是被人换过。"
暮色漫进佛堂时,苏若苕坐在窗下拆绣囊。
小翠举着烛台,火光映得她眼底发亮:"姑娘,这层棉布里裹的是......"
"账本纸。"苏若苕展开泛黄的纸角,"是母亲的字迹,写着'九节菖蒲三钱,换得老夫人安寝七夜'。"她突然顿住,抬头望向窗外——树影在墙上晃成一片,像有个人影闪过。
"谁?"小翠要掀帘子,被苏若苕拉住。
"是风。"苏若苕把纸页贴在胸口,"但风里,该要下雨了。"
佛堂外的石榴树沙沙作响,顾砚之站在树后,手中的油纸伞还滴着水——他在雨里站了半个时辰,看她拆香囊,看她掉眼泪,看她把纸页小心收进妆匣。
"傻丫头。"他轻声说,伞骨上的雨珠落进青石板缝,"你娘留下的,可不止这半块菖蒲。"
月光漫过屋脊时,李嬷嬷的房里亮起灯。
她把顾砚之的青布包塞进妆匣最底层,压在苏夫人当年送她的银簪子上。
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她对着镜子摸了摸眼角的皱纹——有些事,该是时候让二姑娘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