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个漆盒:"这是当年护送苏夫人的护卫临终前写的遗书,他说苏夫人是苏侍郎明媒正娶的嫡妻,姑娘是正经嫡出。"
苏若苕接过漆盒时,指尖触到盒底刻的"忠"字——这是顾砚之教她的验物法,说旧仆后代若真心投诚,物件上必有暗号。
她打开盒盖,里面躺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,火漆印是半朵并蒂莲,与母亲绣帕上的图案分毫不差。
"祖母。"她将信笺轻轻放在老夫人膝头,"您若不信,咱们现在就派马车去观音庵,找主持师太对笔迹、对画稿,再把当年的婚书拿出来......"
话音未落,主母突然发出声闷叫。
她瘫坐在椅子上,鬓边的珍珠簪子歪到耳后,脸上脂粉被冷汗冲成斑驳的河:"不可能......你怎么会......"她盯着苏若苕手里的拓本,突然想起去年秋夜,她让心腹去佛堂烧旧物,明明亲眼看着那幅壁画被泼了桐油......
雪越下越大,吹得画轴哗啦作响。
画角被掀起的刹那,露出行极小的字——"愿家人安好",正是母亲的笔迹,墨色虽淡,却像刀刻进了纸里。
老夫人捧住那行字,哭得喘不上气:"我的苦命丫头......"
苏若苕悄悄抹了把眼角,余光瞥见苏若菱缩在茶棚角落,手里的信笺早被揉成纸团。
她又想起昨夜顾砚之翻着账本说的话:"宅斗像腌菜,急不得,得等该烂的烂,该脆的脆。"此刻闻着周师傅刚开坛的酸香,她突然想笑——这坛"旧账",总算是腌透了。
"老夫人,太后娘娘还等着看寿宴呢。"陈公公适时出声,语气比刚才温和了许多,"苏姑娘这腌菜,老奴先让人送两坛进宫?"
老夫人抹了把脸,抓着苏若苕的手首点头:"送!
把那三坛都送!
再让厨房加道松仁腌菜羹——我孙女的手艺,得让老祖宗尝尝!"
主母还瘫在椅子上,苏若菱早没了方才的气焰,缩在丫鬟怀里首打颤。
苏若苕看着这一幕,突然想起今早顾砚之塞给她的蜜饯:"若是有人发难,你就当看猴戏,看完还能捡俩桃儿吃。"她摸出颗蜜枣塞进嘴里,甜津津的,倒比那腌菜还爽口。
"小杏,把我带来的糖蒸酥酪分给各位夫人。"她扬声吩咐,眼尾弯成月牙,"今日是祖母的寿辰,咱们可不能冷了场子呀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