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外室等晏澜来。
祁绥歌不会在宋城贸然出手,她要等她三师兄来才会做决定,正好她这段时间没事,可以多关心关心她这三个徒弟。
祁绥歌不希望这三个徒弟有任何一个长歪,晏澜藏的事情太多,祁绥歌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最主要的,她觉得晏澜的杀念似乎还有点重。
比如今早上他遇到宋文洲的时候,祁绥歌很清楚,如果宋常远不出手,晏澜是真的会杀了对方。
祁绥歌虽然觉得对方死不足惜,但这不代表晏澜随意提剑杀人是对的。
杀念太重,容易误入歧途。
祁绥歌被自己师父骂了大半辈子逆徒,还是首次感觉到自己也收了个逆徒,不免撑着下巴笑起来。
但晏澜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逆徒,他在她面前乖巧又听话,到现在为止都没做过出格的事,以至于祁绥歌没办法狠下心对他怎么样。
甚至连狠话都舍不得说一句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,晏澜基本上掌握了祁绥歌的行踪,他知道她什么时候沐浴喝药,知道她什么时候入睡,每次都会掐着点避开她。
他没想到这次祁绥歌会等着他,迈入主卧的时候瞧见那抹身影,少年突兀地停下了脚步。
烛火跳跃摇曳,开门带起的风悠悠地裹挟着屋内白色的垂纱,朦朦胧胧,卷起的白纱遮住了她的眉眼,只勾勒出一个窈窕有致的恍影,像是虚无缥缈的梦一样。
她大抵是刚沐浴出来,没有浪费灵力蒸干头发,湿漉漉的青丝垂在肩头,滴滴答答的水洇湿了肩膀的白衣,留下洇出的水痕。
——她在等他。
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又开始疯狂起来。
晏澜突然想起了那天祁绥歌把他拉入浴池的那天。
温热的水没过视线,水中淡淡弥漫一缕血色,飘在水面上吸引目光的红纱,金枝银丝勾缠,氤氲的水雾气和满地的飞镖残屑,还有上药的时候那面白腻晃眼的肩头……
思绪己经不受控制,晏澜觉得他可能真的疯掉了。
他的想法不对,从一开始就不对,现在越来越不对,一切都在错误的路上失控地狂奔。
问题是,错的人不是祁绥歌。
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