霄成了头号嫌犯。那夜,他翻墙而入,神色凝重:"清婉,我必须离开。"
"我等你。"沈清婉将贴身玉佩塞进他手中,"不管多久。"叶承霄深深看她一眼,转身消失在夜色里。此后三年,沈清婉每日都在府中等待。她学会了他最爱的龙井虾仁,绣了十二双虎头靴,却再没见过那个熟悉的身影。直到那日,父亲带回消息——叶承霄已投靠敌国,成了朝廷的通缉犯。"不可能!"沈清婉打翻了茶盏,滚烫的茶水在裙裾上烫出深色痕迹,"他不是那样的人!"父亲叹了口气:"清婉,忘了他吧。镇远大将军的公子,明日便要来提亲。"沈清婉浑浑噩噩地应下了婚事,却在成亲前夜,收到了叶承霄的信。信笺上只有寥寥数字:"保重,勿念。"字迹潦草,却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。她发了疯似的跑出门,在曾经相约的小湖边,终于见到了阔别三年的人。叶承霄清瘦了许多,剑眉星目间多了几分沧桑。他站在对岸,望着她身上的嫁衣,扯出一抹苦笑:"终究还是错过了。""为什么?"沈清婉泣不成声,"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!"叶承霄别过脸,声音沙哑:"太子之死,牵扯太多。我若不离开,只会连累你。"他握紧腰间的玉佩,"清婉,忘了我,好好活下去。"沈清婉想要再说些什么,却见远处亮起火把,追兵已至。叶承霄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跃入湖中。沈清婉不顾一切地追过去,却只抓住了一片衣角。婚礼如期举行,沈清婉成了将军夫人。她将自己锁在后院,每日对着一幅画像发呆。画像上的少年,眉眼含笑,恍若初见。五年后的秋日,边境传来战报。镇远大将军战死沙场,随行的暗卫统领,拼死护主,也葬身于乱军之中。沈清婉望着那封战报,一滴泪落在泛黄的信笺上,晕开了"保重,勿念"四个字。又是一年春至,沈清婉独自来到小湖边。薄雾袅袅升起,水面上月影微明。她望着远处的旧景,恍惚又见少年执剑踏月而来。风掠过耳畔,似有熟悉的声音在说:"小娘子可是迷了路?"她伸手去抓,却只抓住满手虚无。一滴泪落下,惊飞了停在肩头的蜻蜓。沈清婉轻笑出声,原来这世上最痛的,不是错过,而是明知情深,却不得不放手。暮色渐浓,她转身离去,衣袂扫过岸边的桃花。纷扬的花瓣中,仿佛还能看见当年的影子,一颦一笑,灿若繁星。只是,那些痴痴缠缠的多情,那些缝缝补补的伤心,终究都化作了烟水迢迢,再难相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