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尸变气息被强行压制了下去!
成了!吊住了!
然而,陈观棋也为此付出了最后的代价。强行剥离、引导那缕精纯丹气,如同在他本就濒临崩溃的识海中引爆了一颗炸弹。
“噗——!” 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黑血狂喷而出,染红了面前的地面和窗棂。他眼前彻底一黑,最后一丝感知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消散。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只有怀中那枚青铜小钱,依旧散发着微弱而冰凉的幽光,如同守护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生命之火。
任府废墟。
“开火!”吴启良的怒吼伴随着尖锐的枪声响起!
砰砰砰!
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九叔藏身的矮墙,打得砖石碎屑纷飞!
扑向青铜丹炉的几个士兵,眼中只有贪婪,伸手就想去搬动那布满裂纹的炉体。
就在他们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冷炉壁的刹那——
嗡!
那沉寂的丹炉炉壁上,饕餮兽面猩红的眼瞳纹路,如同回光返照般,极其短暂地、微弱地闪动了一下!
一股无形的、粘稠的力场瞬间笼罩了炉体周围三尺!
噗!噗!噗!
那几个士兵脸上的贪婪瞬间凝固,转为极致的恐惧!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绞肉机,血肉骨骼在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扭曲、变形、塌陷!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就在眨眼间被压缩成了几团模糊的血肉碎块,被那粘稠的力场死死吸附在炉壁上,如同献给饕餮的血腥祭品!
这恐怖诡异的一幕,让后面还想冲上的士兵们吓得魂飞魄散,连连后退!
“该死的鬼东西!”吴启良脸色铁青,又惊又怒。他死死盯着那尊再次沉寂、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破炉子,又看看九叔藏身的矮墙和远处生死不知的秋生,眼神剧烈闪烁。他罡气消耗巨大,还受了内伤,那破炉子邪门至极,九叔虽然重伤但困兽犹斗,旁边还有个随时可能尸变的秋生…变数太大!
“哼!林凤娇!还有那破炉子!我吴启良记下了!”吴启良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毒,但最终被理智压下。他猛地一挥手,“撤!带上能带走的!那炉子上的花纹,给我刮下来!”
几个亲兵立刻上前,抽出匕首,不顾炉壁上沾染的血肉污秽,对着那些饕餮纹路和玄奥的秘纹疯狂地刮削起来,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。几块带着模糊纹路的青铜碎片被他们强行撬下,揣入怀中。
“走!”吴启良不再停留,带着残兵,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入更深的黑暗与废墟之中,消失不见。
枪声停止,死寂再次笼罩任府废墟,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弥漫的焦臭血腥味。
九叔背靠着矮墙,剧烈地喘息着,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。他看了一眼腋下昏迷的文才,又远远望了一眼远处被压制住尸毒、暂时保住性命的秋生,最后目光落在焦坑中心那尊布满裂纹、炉壁沾满血肉、显得更加邪异破败的青铜丹炉上。
他紧紧攥着腰间重新封好的玉盒,感受着里面那枚凶物传来的搏动,又想起义庄内室那个生死不知、却以凡人之躯撬动了整个危局的弟子。
“观棋…”九叔的声音嘶哑干涩,充满了疲惫、劫后余生的庆幸,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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义庄内室,冰冷的地面上。
陈观棋无声无息地躺着,如同死去。鲜血在他身下缓缓晕开。怀中的青铜小钱幽光微微闪烁,与玉盒中那枚异种尸丹的微弱联系尚未彻底断绝。
就在他意识沉沦的最深处,那惊鸿一瞥的青铜巨门幻象并未消散,反而更加清晰了一些。巍峨、冰冷、布满无法理解的秘纹…门缝中渗出的暗红光芒,其波动的韵律,似乎…与怀中青铜小钱的冰凉悸动,与那异种尸丹核心处饕餮血丝的搏动…隐隐重合。
一丝极其微弱、源自尸丹核心饕餮烙印的凶戾气息,在陈观棋彻底无意识的识海中,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,被那青铜巨门的幻象缓缓吸引、牵引…最终,悄无声息地烙印在了那幻象巨门底部一个极其微小、毫不起眼的秘纹节点之上。
那节点,微微亮了一下,随即隐没。仿佛只是幻觉。
窗外的风,吹动破碎的窗纸,发出呜咽般的轻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