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先知】的手,最终还是,搭在了林临的手上。·顽_夲_鰰`戦^ ¢庚`新/最!全,
那是一只冰冷、干枯、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气息的手。当两人的手掌接触的瞬间,林临甚至能感觉到,对方因为过度思考而微微抽搐的指尖。
【先知】没有说话,他只是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。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那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绝望,虽然没有完全消退,但却被一种更加复杂的东西所取代——一种近乎病态的、想要亲眼见证一场“悖论”上演的好奇心。
他想看看,当一个“绝对的谎言”,撞上一个“绝对的真实”时,这个由“绝对秩序”构成的世界,究竟会发生怎样荒诞的、可笑的崩溃。
林临松开手,转身看向了【说谎者】。
这位刚刚才从世界观崩塌的深渊里爬出来的老人,此刻的脸色依旧苍白。他看着林临,眼神里充满了敬畏、恐惧,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期待。
他被自己的谎言困了太久了。久到,他己经忘记了“希望”是什么味道。而现在,眼前这个男人,给了他一个,用他最憎恨的“谎言”,去撬动最绝望的“真实”的……机会。!伍¨4?墈/书′ *首\发?
“准备好了吗?”林临的声音很平静,像是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。
【说谎者】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,艰难地点了点头。
林临的目光,扫过眼前的三位“盟友”。
一个只能说谎的骗子。
一个只能看见绝望的疯子。
一个只能用情绪引发灾难的、沉默的女孩。
一个,彻头彻尾的、由失败者和怪物组成的草台班子。
而他们,将要去挑战的,是这座由“神明”亲手打造的、号称永不陷落的终极监狱。
这场景,荒诞得,像一出蹩脚的三流戏剧。
林临的嘴角,却勾起了一抹,微不可察的弧度。
他喜欢这种感觉。
“很好。”他转过身,面向隔离区那堵纯白色的、象征着“绝对秩序”的墙壁,“【先知】。”
【先知】往前走了一步,站到了林临的身边。+第+一\墈-书?蛧_ \更\鑫?醉*全?他闭上了那双疲惫的眼睛,仿佛在积蓄着力量。几秒钟后,他重新睁开眼,用他那特有的、不带任何感情的、催眠般的语调,缓缓地开口了。
“……三十三秒后,在这面墙壁的,这个位置……”他伸出手指,指向了墙壁正中心的一个点,“……不会发生,任何事情。”
“这面墙的‘概念完整度’,将,维持在100%,不会有,任何形式的,破损、扭曲,或者,逻辑漏洞。”
“它的‘坚固’,是,一个,绝对的‘真实’。”
他,说完了。
他用自己的能力,为他们,锚定了一个,最清晰,也最绝望的“坐标”。
现在,轮到【说谎者】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这位老人的身上。
【说谎者】的额头上,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他的嘴唇,在不受控制地哆嗦着。他知道,接下来,他要说的这句话,将是他这辈子,说过的,最重要,也最危险的……一句“谎言”。
他看着墙上那个,被【先知】所指出的“坐标点”。
他调动起了自己所有的精神,所有的意志,所有的,对这个该死监狱的憎恨。
然后,他发自内心地、用尽全身力气地,嘶吼了出来!
“这面墙……是,可以,被摧毁的!”
声音,在空旷的隔离区里回荡着。
然后,一切陷入了死寂。
一秒。
两秒。
十秒。
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那面纯白色的墙壁,依旧是那面墙壁。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,完美无瑕,坚不可摧。仿佛在无声地,嘲笑着他们这群小丑的、不自量力的表演。
【说谎者】的脸上,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,瞬间熄灭了。他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,双腿一软,颓然地跪倒在地,嘴里发出绝望的、意义不明的“嗬嗬”声。
失败了。
果然,还是失败了。
就连一首沉默的【天气之女】,那双刚刚恢复了一些神采的眼睛,也重新黯淡了下去。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双臂,周围的空气,似乎都因此而降低了几度。
只有林临。
他依旧静静地,站在那里。
他的脸上,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