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，似乎都站着同一个模糊的影子。

一个他曾经无比信奉、依赖，最后又无比恐惧的影子。

【缄默人】告诉他，那些记忆都是错乱的，是异常事件留下的精神污染，需要被修正。

他也一度以为自己接受了这个说法。

可现在，当这个年轻人出现，当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笼罩他时，他才发现，有些东西，是刻在骨子里的，根本清除不掉。

“……是你。”王建国的声音干涩无比，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。

他说出这两个字，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。

他不知道“你”是谁，但他知道，“你”回来了。

林临的嘴角，终于勾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。

他知道，第一步成功了。

他重新撬开了王建国被封锁的记忆。

“我需要一个地方住下，绝对安全，不被任何人发现。特别是【缄默人】。”林临不再兜圈子，首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

王建国闭上眼睛，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，仿佛要将胸中的所有惊骇与茫然都一同吐出去。

再次睁开眼时，他的眼神己经恢复了那种务实和果决。

“跟我来。”他重新发动了汽车。

这一次，车子没有再开往市区的任何方向，而是调转车头，朝着城市边缘，一片更为偏僻和黑暗的区域驶去。

“有几个问题，我需要答案。”王建国沉声说道。

“说。”

“张玄陵……那个疯子，现在怎么样了？”提到这个名字，王建国的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。

那不仅是他看管失败的污点，也是一个让他彻底认识到超凡世界恐怖与失控的活教材。

“死了。”林临的回答简单而冷酷，“或者说，被‘格式化’了。在我……和【缄默人】的联手下。”

王建国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。

这个答案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，但亲耳听到，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心悸。

“卡米尔呢？”

“被【缄默人】收容了。死活不知。”林临淡淡地说道，“他杀的人，那笔‘业力’，最后算在了我头上。算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吧。”

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王建国没有再问下去。

他己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，也推导出了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真相。

眼前这个人，恐怕经历了一场他根本无法想象的战争，并且……输了。

现在，这个输家，从地狱里爬了回来，找到了他。

王建国不知道这对他来说，究竟是新的机遇，还是更大的灾难。

但他知道，自己己经别无选择。

因为那个名为“虚空”的深渊，己经再次将他笼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