● 6月6日
正好是最后一页,这个日记本的页数恰到好处。_晓¢税,C^M*S? !埂\新?醉/全+[27]周六,我去纽约取了护照,在接下来的十天里就是无所事事地闲逛、四处游览、没完没了地见面拜访和其他一些琐事。欧洲之行开始后,我要继续保持写日记的习惯。
1924年
大三暑假,凯南和“笑容灿烂的希腊大男孩尼克”,也就是康斯坦丁·尼古拉斯·迈克拉斯·麦索朗基提斯,以及一个来自中西部的普林斯顿大学同学,周游欧洲。凯南从父亲那里只拿到六百美元, 三个旅行者希望能在履行期间找到工作,赚钱补贴差旅之用。
● 6月21日
上午十点或者十一点,我们整理好行囊,中午踏上了前往里奇伍德(Ridgewood)的旅程。从普林斯顿到新泽西州卢瑟福(Rutherford)这一段路,是和一位1911年从普林斯顿大学退学的绅士同行的。他是个非常有趣的人,跟我们说起他如何在洛杉矶弄到一笔钱:先从报社搞到空白的订阅收据,拿到价值四十美元的订阅报纸,然后运到城外去兜售。¢墈¢书_屋? ?首?发~他还讲了在一个小镇政治集团中的经历,如何用指纹为选票暗做标记,这样就可以查看接受贿赂的人是否按照约定投了票。
大学里的一个朋友开着帕卡德(Packard)过来,带着我和尼克(原文如此)去了里奇伍德的乡村俱乐部。这个俱乐部选址绝佳,可以欣赏哈德逊河旁逶迤的山脊。他说里奇伍德没有犹太人——我们可能发现了一个远比即将前往的欧洲更值得关注的地方。
● 6月25日
我们又去了城里的圣基督教青年会(St.Y.M.C.A),想找个房间安顿下来,但是徒劳无功。那时已经凌晨三点半或四点了。我们下定决心要想办法节省开支,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中央公园。尼克找了一条长椅躺下来,我直接睡在地上。我们就像两个真正的流浪汉,在公园挨到早晨大约六点半。
八点,我们又去了巴特里公园(Battery Park),等待轮渡售票室的人上班。*狐`恋/雯-茓? /罪`辛!彰!劫·耕-欣*哙,我们简直是公园里最不体面的人:身上的衣服脏兮兮、皱巴巴的,胡子两天没刮了,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。天气像往常一样炎热,我们疲惫得要死,感觉非常气馁。
九点钟,我们询问了“伯伦加利亚”号(Berengaria)的票价,船将在下午五点离港。售票员告诉我们,可以花九十七元五角买三等舱的船票。也就是说,加上签证和小费,这会花掉超过一半的现金,正如我所说的,我们非常气馁。
“尼克,”我说,“船上肯定有浴缸和大床。”想到这些,我们马上抛却了顾虑,立即买了船票登上“伯伦加利亚”号。
● 6月26日
天啊!我们竟然跟这样一群人上了同一条船!这些卑劣、狼藉、肮脏、下流、病态、孱弱、无知、可怜之人,是上帝造人时的败笔之作,没有谁能出其右。有一个独眼的男人;一个皮肤黝黑、包着头巾的家伙不停地咧着嘴笑;一个黑人妇女;一个满脸胡须病怏怏的老人,一眼望去活像君士坦丁堡失业的圣诞老人;一个面目可憎的匈牙利人,坐在甲板的长凳上,肮脏的头发就像拖把,嘴巴大张,黑洞洞的,十足的傻瓜样,我猜他正在哼唱民歌;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妇人,面色沉郁,那表情就像电影里的政治大亨,只不过嘴里没叼着未燃的雪茄而已;一个高大的英国男人和身材同样健硕的妻子,两人都面无表情;一个日耳曼人长相、身材魁梧的男人,他似乎饱受癫痫和圣维特斯舞蹈病(St. Vitus Dance)的折磨;还有至少上百个意大利佬(spaggettis,原文如此),他们长得都一样,蓄着长长的棕色胡须,污垢满身;还有一些身形强壮的妇女,头戴着古怪的花边帽,神情呆滞;还有一大群脏兮兮、闹哄哄的孩子从舷梯上摔下来,用洋泾浜英语(Pidgeon-English,原文如此)相互谩骂。[28]三个英国护士,脚大得出奇,沉默寡言,神情严肃;此外,还有操着伦敦腔的乘务员,多得数不过来,他们服务的唯一宗旨是拿到想要的小费,这些人形体削瘦,神情萎靡,一副典型的伦敦人模样;最后是两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