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中噙着泪,她不让泪落下,也不跑开,只是倔强地盯着他,像要问出个为什么?
他不会也不敢说出为什么。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行,他能故己。他懂得高门巨族清白世家的规矩。
倒是他逃遁了。
他受不了这双纯洁无邪的黑色眸子的直视。
她太像她的母亲。只是她的母亲太柔弱了,而她,倔强。
三年前他走进这庭院时,竟直直地望定了嫂嫂:世上竟有这么完美的女子。
过了四十的女人依然美丽,那才是历经了岁月沧桑的成熟的美,撼人心魄的真正的美,有内涵的美。
她清丽优雅中透出一种淡淡的忧郁。她对他照顾周到,饮食起居、服饰用具,跟陈应荣一样对待。长嫂如母,她极贤惠。但她又极有分寸,始终不即不离,不冷不热。
于是,他感到这是一种骨子里的冷淡,其实,是他自己走火入魔了。他的心中只装着廖香词。当然,这是罪孽的。连想也不能想的,他内疚,他自责,他折磨自己,他更折磨别人。他也想过离开兄长家,可兄长怎么也不让;他实际上也下不了决心离开这个家。他是否知道,他给善良美丽的嫂嫂平添了几多委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