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你找过武藏,结果徒劳无功吧?他不会一直待在这儿的。”
他边说边向前走去。
“为什么无法从这恶魔身旁离开?为什么不趁机逃走呢?”
朱实虽然气愤自己的愚昧,最后还是不情愿地跟在小次郎身后离去。
骑在小次郎肩上的小猴子,转过头来吱吱叫着,露出满口白牙,对着朱实堆满笑容。
“……”
朱实觉得自己和这只猴子同是天涯沦落人。
她心里觉得清十郎颇为可怜。暂且撇开武藏不谈,她对清十郎也好,小次郎也罢,各抱着不同的爱与恨。此时此刻,她才开始认真、深入地思考男人。
胜利了!
武藏内心为自己奏着凯歌。
“我战胜吉冈清十郎了!我打败了室町以来京流的宗家名门之子。”
但他的内心却毫无喜悦之情,只低着头走在原野上。
咻———低空飞过的小鸟,像鱼儿翻挺肚子一般。他双脚踩着柔软的落叶和枯草,一步步沉重地走着。
胜利后的落寞感,这原是贤人才有的世俗感伤。对一个习武的人来说,不该有这种感觉。但是武藏却压抑不住这分落寞感,独自一人在原野上踱步。
他突然回首一望。
他清楚见到与清十郎会面的莲台寺野的山丘耸立着细长的松树。
“我没砍第二刀,应该不会致命吧?”
他惦记起手下败将的伤势,重新检视自己手上的木剑,上面一点血迹也没有。
早上带木剑到此地赴约之前,他心想敌人必定带了许多随从,也可能施展卑鄙的手段。所以当时他已抱着必死无疑的想法,而为了不让自己的死相太难看,他特地用盐巴将牙齿刷得雪白,连头发也洗过才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