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苏若菱扯了扯帕子,转身时撞翻了案上的茶盏。
褐色茶渍溅在苏若苕刚绣了一半的婚服上,她慌忙去擦,却见苏若苕反而笑出了声:"妹妹别急,这茶渍用生姜擦能去的。
去年我在庵堂,主持师太的袈裟被香灰染了,就是这么弄干净的。"
顾砚之望着苏若菱仓惶离去的背影,指尖轻轻摩挲着婚服上的茶渍。
他记得昨夜阿福来报,苏若菱房里的灯亮到三更,天没亮又有个穿青衫的身影溜去了陈七爷宅邸——那身影怀里抱的,像是卷了轴的画。
"砚之?"苏若苕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她举着块姜,正踮脚去擦婚服上的茶渍,发顶的竹簪歪了,露出耳后一点朱砂痣。
顾砚之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,低声道:"下午我让小顺子送新姜来,你且坐着歇会儿。"
"好。"苏若苕应得轻快,目光却扫过窗外——方才苏若菱离去时,有个穿灰布衫的小厮在绣楼外晃了晃,袖口绣着金线云纹,像是哪家高门的仆役。
正想着,外头忽然传来门房的高声通报:"姑娘,绣楼外来了位穿青缎子的爷,说是尚书府的人求见——"
苏若苕与顾砚之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警惕。
顾砚之不动声色将苏若苕护在身后,望向门口的眼神像淬了冰:"尚书府的人?
这时候来做什么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