危险，冷漠，在这副表皮之下，藏着的是祁绥歌都未曾深入了解过的灵魂。

二师姐慕容连曾经这么评价过祁绥歌：“咱们全胤山就你最会卖乖，真装起来我都不敢认。”

但其实不是这样的，祁绥歌认为晏澜在这一点上比她优越很多。

少年穿着白衣伏在她脚下的时候，比任何人都像徒弟，甚至连丹琨仑都看不出来他的勃勃野心。

但当他抬眸的时候，所有的情愫和危险都会暴露无遗。

或许他更适合穿黑衣，这样才能衬托出他那双危险惊人的眼睛，充满了威胁，又漂亮的让人不由自主欣赏。

祁绥歌不由地想，如果她不知道晏澜的身份的话，那她一定会处在非常危险的境遇，在没有任何提防的情况下，也许哪天真的被吞吃入腹了也不知道。

祁绥歌看了晏澜很久，晏澜任由她打量，最终开口道：“我只是听说过他。”

“蛇类……”他的嗓音顿了顿：“和他们狼类不同，我们通常一睡就是很多年，而且还有危险的褪皮期，如果褪皮期受到刺激，很有可能会走向毁灭。”

“在我目前的记忆里，我并没有和他接触过。”

祁绥歌的记忆是完全的，但晏澜呢？

晏澜不知道，祁绥歌更不会知道。

他微微偏眸，嗓音放缓，却透露出几分反常的压迫感：“如果师尊想要了解的话，我可以代替你和他接触。”

祁绥歌从那压迫感之中察觉到了几分紧绷，晏澜还是很在意林恺，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“注定会带走她”的存在再次出现。

也许太多的预言影响了晏澜，所以他一日得不到承诺，就会一日不安。

可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承诺呢？

祁绥歌盯着他的侧脸，像是意图凝视他的灵魂，可是风吹过的时候，只有绿叶在沙沙作响，甚至连心跳都听不清楚。

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，她其实不会再选择第二个人了呢？

祁绥歌微微偏头，瞧了他一会儿后，突然开口道：“晏澜。”

字如落玉。

晏澜抬眸望过去，撞入一双在光下琥珀色的眼眸，平淡的似乎能倒映出他的影子。

她在这里陪着林恺躲了一段时间天道，岑樊言提醒她多带衣服和泉水，居然全都用到了。

银丝勾勒的纹路绲在薄纱的边缘，如同落雪，大概是红衣太张扬，所以她换了一身雪白的绸纱，但上面精致的白丝纹路却依旧很显眼。

这种衣服显得人端庄又充满仙气，但是祁绥歌的眼尾不自觉微微扬起的时候，温和融在冷艳里，晏澜还是喉结滚了一下。

还得是看谁穿。

祁绥歌没动，打落的光晕晃了她的神色，晏澜看不清楚她的神情，只听到她轻声开口道：“过来一下。”

她从容而懒散。

风吹过翡翠般的绿叶时，叶脉之中似乎还流淌着晶莹的灵力。

晏澜走到她面前。

晏澜其实并不清楚祁绥歌想做什么，不过他不会拒绝她。

无论是作为他的师尊，还是作为他的爱人，只要祁绥歌需要，他会献上他所拥有的一切。

同样的，作为交换，蛇类会捆住自己的爱人，在向她展露护心鳞的同时，也用毒牙束缚住她的行动。

但她可以毫不犹豫给他一刀。

祁绥歌瞧着他，缓声开口道：“弯下腰。”

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所有的意料都不一样。

少年按照她的要求弯下腰，然后瞳孔猛然收缩，眼瞳之中所有的黑色都溃散，只有秾丽到惊人的幽绿。

他的唇角被落下了一个吻，轻的像是不小心，但确实存在。